生给我们念《新青年》中的文章，是守常先生所作，讲的是如今国外时兴的一种理论，当真是写得好极了，我只听一遍便记住，”柳敬言兴致所至翻了个身，脑袋趴在床帮上对我说，“‘善泅者死于水，善战者死于兵。
凡物发达之极，他的发展的境界，就是他的灭亡的途径……”“后面说的什么来着？
资本主义趋于自灭……”“资本主义趋于自灭，也是自然之势……到了那时，余工余值都随着资本主义自然消灭了。”
我十分流利的接着背诵下来。
我当然记得那篇文章十分的长，柳敬言喜欢得很，课下借来反复观看，回家的路上嘴里还不断地背诵着。
只可惜听一遍便能将长篇大论背诵下来的人不是他而是我，因着我的念书的天赋，柳敬言不知捶胸顿足闹了我几回。
即恨这天赋没生在他身上，又同情我只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小屏若是我的妹妹，想必前途一定比我光远。
他无数次这样跟我说。
我不这样想。
即便我生在柳家又如何，柳家又不是没有女儿。
柳家二房的小姐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，周身环绕着一股鬼气，还不如我一个野丫头。
“对对对，小屏，你真厉害！
这么难的文章你听一遍就能记下来，”柳敬言高兴得几乎要从床上蹦下来，“你觉得这文章写的怎么样，先生虽是告诫我们不要逐《新青年》之流，可是我看他在课上念，分明就是欣赏不已，只可惜“五四”之后就不再像以前一样能看到即时出版的《新青年》了”那时我不懂这些，只当牢骚一样听着。
不过没关系，我只是个屏风。
柳敬言趴在床上从上往下的看我，那夜月光非常好。
后来我常常回忆这一幕，想来当时我的眼睛一定澄澈胜过月光，否则他怎么会在那晚决定带我一起走呢？
“所以柳敬言是你的第一任丈夫？”
“不，我们没有成亲。”
眼前人似是听的不耐烦起来，点了一根烟。
1920年，川、滇、黔爆发战争，直皖战争爆发，华夏内部战争不断，外部迎来短暂和平。
北大的两位思想领袖之间隐秘的龃龉渐渐为外人知晓。
对于《新青年》在学堂的流传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，第二天上学没多久，书房中刚刚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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